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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42章 溫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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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42章 溫暖

大朵大朵的棉花盛開, 白色的纖維炸開,如同天上的雲朵掉落凡間。落到了隱秘的山谷裏。

最後一棵棉花綻放完畢,趙夢成臉色發白, 整個人跌坐下來。

穿越之後,他第一次體驗到精神力枯竭的痛苦, 腦仁一陣陣發疼難受。

趙夢成抓起懷中的肉餅就往口中塞, 顧不得嚼碎就往下咽,一口氣吃了六個餅才好一些。

往後靠在石頭上歇氣,趙夢成捏了捏眉心:“這下別說被子,一輩子都夠用了。”

得到能量補充後的精神力觸手又冒出頭來,到處游蕩著, 敲一下這朵棉花,打一下那片樹葉。

驀的,精神力觸手頓住。

趙夢成皺眉起身, 卻在棉花叢中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。

白蛇高昂起腦袋伸出蛇信子, 四處尋找著讓它感到危險, 卻又充滿誘惑的力量,可那力量摸不著看不到,讓白蛇容量有限的大腦頗為苦惱。

見是它, 趙夢成微微挑眉。

白蛇也註意到男人的存在, 它謹慎的停在十步之外, 許久像是下定了決心朝著他游來。

冰涼的蛇鱗貼了貼趙夢成的臉頰, 白蛇圍繞他轉了一圈又一圈。

趙夢成有些意外, 前兩次白蛇都對他避之不及,沒想到居然主動跟他親昵, 甚至還帶著討好。

他瞇起眼睛,看了眼還在四處溜達的精神力, 明白過來怎麽回事兒。

這家夥怕是終於體會到精神力的好處,所以才冒著“生命危險”靠近他。

果然,精神力對任何生物的誘惑都是無窮無盡的。

趙夢成危險的看著白蛇,只要白蛇有異動,他能輕而易舉的殺死它。

白蛇顯然不知道自己距離死亡只有一步,討好的動作它很生疏,卻堅持不懈的圍繞著趙夢成打轉。

趙夢成松了口氣,這是蛇,不是人,即使得到了精神力依舊口不能言,不會造成威脅。

伸出手指碰了碰白蛇的腦袋,後者應付了事的蹭了蹭,又帶著幾分催促。

趙夢成挑眉,精神力觸手回到他身邊,點了點白蛇:“你想要這個?”

白蛇黃瞳發亮,如果他是哺乳動物,這會兒肯定會斯哈斯哈的吐舌頭搖尾巴,表達自己的渴望。

“可以。”趙夢成笑了起來,“但你得幫我一個忙。”

之前是他一股熱血就上了山,倒騰出這麽一大片棉花後,趙夢成卻困擾起來。

弄都弄出來了,精神力都差點枯竭,放著不用太浪費,帶回去卻又難以解釋。

再者,這山谷裏的棉花數量都夠一個村使用,光他一個人暖暖和和,讓王家劉家人都繼續受凍,也不符合趙夢成的心。

方才他還在發愁,白蛇一出來,趙夢成卻想到一個絕佳的好主意。

第二天清早,趙椿趙茂就先醒了,樂滋滋的誇棉襖好使。

“蓋著睡覺晚上都不冷了,可暖和了。”趙椿這麽誇。

趙夢成笑著說:“今天爹上山去找找,要是能找到更多的棉花,咱家不但能有棉襖,還能有棉被,棉褥子。”

趙茂連忙說:“爹,我跟你一起去。”

趙馨也不甘示弱:“我也一起去。”

等出門的時候,三孩子都不肯穿上新棉襖,怕給弄臟了。

趙椿還說:“平時也是這麽穿,一點都不冷,而且爬山很熱的。”

趙夢成攔不住,便想著等把山頭上的棉花弄回來後,到時候多給孩子做一件棉襖,深得他們不舍得穿寧願受凍。

“阿明,我打算上山找棉花,要不要一起去?”趙夢成出門問。

王明有些驚訝,平時趙夢成上山可不會喊他。

但作為趙夢成的首席腦殘粉,王明二話不說答應下來:“去,是不是就我娘說的比蠶絲更便宜,還暖和的那種花?”

“就是那種。”

趙夢成不但喊上了王明,還把劉炳坤幾個都喊上了,無一例外,都是上次冒險來救他們父子,親眼見過白蛇的小夥子。

劉炳坤好奇的問:“我聽老人說南邊有一種木棉花,開花後裏面會有棉絮,可以用來裝枕頭當枕芯,沒想到咱們這邊也有。”

“原來南邊有,這樣的好東西咋不傳過來。”王明遺憾無比。

趙夢成聽了這話腦子轉了一下,才想起來劉炳坤說的木棉花,應該是木棉樹,一種高大挺拔的樹木。

雖然木棉樹也能產棉絮,但論產量和使用價值,跟棉花沒法比,這倆壓根不是一個等級。

“哥,你真的在咱山裏頭見過?在哪兒呢?”劉炳坤問。

趙夢成笑了笑:“我在夢裏頭見過。”

劉炳坤以為他開玩笑:“我跟你認真說呢,咱現在往哪兒走?”

趙夢成卻強調道:“真的,夢裏頭有個聲音告訴我,咱們山裏頭有棉花能夠保暖。”

這話顯得玄乎,但幾個小夥子面面相覷,居然都信了。

畢竟他們是親眼見過白蛇下凡救人的,也許就是神仙在夢裏頭告訴趙夢成的呢?

最近天冷,山上就更冷,王明這樣的大小夥子也打哆嗦:“真要有就好了,這幾年一年比一年冷,往年咱們這邊都不下雪,去年可下了好大一場雪。”

“誰說不是呢,皮草還更貴。”劉炳坤也跟著嘆氣。

其他人都揣著手走,走了一路熱乎起來才有說有笑。

大家一開始還擔心三個孩子走不動,沒想到他們一個比一個能走,小腿邁得穩穩當當。

“這三孩子跟兔子似得。”

劉炳坤還說:“要是找不到棉花,咱抓幾只兔子回去也一樣,至少能做個兔皮帽子。”

“就你那大頭一只兔子不夠,得三只。”王明打趣道。

劉炳坤不以為意:“腦袋大才聰明,我這是聰明腦袋。”

驀的,走在最前頭的何水清發出一聲驚叫:“啊啊啊啊啊……蛇,龍……白……白——”

劉炳坤性急的撥開他:“你看到啥了——白龍!”

他聲音都尖了:“哥你快來,是那條白龍!”

趙夢成剛剛上前,卻見何水清撲通一聲跪下來就是三個響頭。

劉炳坤王明幾個有樣學樣,一個比一個磕的實誠,頭磕得哐哐響。

三小只也有樣學樣跪下來要磕頭,與其他人不同的是,他們一個個低著頭不敢細看,三小只磕完頭就直勾勾的盯著那條蛇。

趙夢成很是懷疑,要不是有自己的警告在前,這三個就要沖過去摸一摸,碰一碰了。

看了眼盤踞在石頭上的白蛇,背後陽光照射下來,整條蛇圍繞著金光,還真的挺像是一回事兒。

他一把拽住王明:“它走了,我們跟上去。”

王明這次沒聽,猶豫道:“哥,這不好吧,那可是白龍,它肯定不喜歡咱們凡人靠近。”

“它不喜歡就不會出現,也許它見凡人過得太苦,給我們送棉花來了。”

“老天爺保佑,我們青山村的好日子要來了。”

“老天爺保佑的不是你,是咱哥,白龍肯定是看在咱哥的面子上才來的。”

趙夢成也不管他們,直接跟上去,不跟上去怎麽找棉花。

三小只一馬當先跟上,速度變快,趙馨人小腿短跟不上,趙夢成索性把她抱起來走。

趙椿拉著他衣角問:“爹,它是不是來找我們玩的?”

趙茂也說:“它要去哪裏,難道真的要帶我們去找棉花。”

倆孩子多少知道白蛇的秘密,都盯著趙夢成看,眼珠子都是亮晶晶的。

“跟上去就知道了。”趙夢成笑著拍了拍他們腦袋。

王明幾個對視一眼,紛紛咬牙跟上,但因為畏懼不敢靠的太近,以至於忽略了白蛇真正的體積並不是他們以為的那麽大。

劉炳坤看著白蛇劃過的痕跡,用力掐著自己的手:“沒想到我這輩子還能看見白龍第二次,太有面了。”

王明壓低聲音:“阿坤,你覺不覺得那白龍很喜歡夢成哥,特意來帶他去找棉花。”

“也許就是白龍托夢給夢成哥,不然他哪兒知道山裏有棉花。”劉炳坤立刻說。

何水清結結巴巴的補充:“哥是——神仙——下凡——渡劫。”

劉炳坤一拍手:“肯定是這樣,咱們夢成哥原本是天上的神仙,犯了錯所以要下凡渡劫,但以前的親朋好友怕他太辛苦,就偷偷下凡幫他,戲文裏都是這麽唱的。”

胡說八道的話,得到了在場所有人的讚同。

趙夢成沒在意後頭的嘀咕聲音,見他們都跟著就繼續往前走,很快,白蛇停下,朝著他甩了甩尾巴。

嘴角一抽,趙夢成知道那是在跟自己要好處,伸出手指送出一縷精神力。

白蛇雀躍的撲過來,迫不及待的吞下那一縷精神力。

“啊!”巨大的白蛇迎面撲過來的畫面極具威脅,嚇得趙椿趙茂都閉上眼睛。

只有趙馨初生牛犢不怕虎,靠在趙夢成的懷中瞪大眼睛。

白蛇也看見了小姑娘,碰了碰她的額頭,這才心滿意足的游走了。

等趙椿趙茂反應過來睜開眼睛,只看到白蛇尾巴,兩個男孩都有些失望。

白蛇撲過來的時候,膽子最大的劉炳坤都驚叫出聲嚇得雙眼緊閉,腿腳都在打哆嗦。

等他們再次睜開眼,只看到白龍親近趙夢成。

這一幕落到其他人的眼中,就成了白龍主動碰了碰趙夢成,然後才消失了。

趙夢成回頭:“快來看,這裏有一大片棉花。”

幾個小夥子飛奔上前一看,山谷裏果然滿滿當當的一大片棉花,好似天空落到了山谷,雲朵成了地毯。

“這,這是神跡!”

劉炳坤大聲喊道,跪下來又是砰砰砰三個響頭。

趙夢成看著他們紛紛磕頭,攔都攔不住。

忽然,趙夢成感覺手指被拉了兩下。

低頭一看,趙茂墊著腳在他耳邊說:“爹,白蛇喜歡我們。”

趙夢成笑起來,點了點頭:“對,不過這是我們的秘密。”

趙茂用力點頭,表示自己記住了。

三小只近距離接觸過白蛇,自然知道那是一條巨蛇,而不是真正的白龍,但他們都知道,這是獨屬於他們家的秘密。

白龍再次顯靈,帶著趙夢成幾個找到了一片野生棉花,能讓青山村每戶人家都過得暖暖和和。

老村長被劉炳坤背著到了山谷,見到了那片棉花才相信這件事。

他驚訝的張大嘴,最後說道:“這是咱們列祖列宗顯靈了。”

“爹,不是我說,要顯靈也是趙家的列祖列宗,不可能是咱們劉家的。”劉炳坤笑嘻嘻的說,“上次白龍顯靈是為了救夢成哥,這次顯靈是為了帶他來找棉花,我們都是捎帶的。”

跟著來的王明等人都紛紛點頭。

何水清更是說:“哥,上輩子,是,是神仙。”

老村長哈哈一笑:“不管怎麽說,這對咱們村而言都是天大的好事兒。”

“村長,棉花就在這兒,棉衣暖和還輕便,我家已經試過了,但是你看這麽多棉花怎麽分更好?”

趙夢成問,這也是為什麽他找到棉花後沒動,先讓劉炳坤回去把老村長背了過來。

老村長沈吟了一會兒,掃了眼在場的人:“山頭上的東西,原本誰發現就是誰的,但這麽多棉花你們用不完,都是一個村的鄉親,家家戶戶都是沾親帶故,不好咱們吃香喝辣,讓他們吃糠野菜。”

王明笑道:“叔,夢成哥就是這麽想的,要不然也不能先告訴你。”

“夢成是個好孩子。”

老村長笑了笑:“既然你們讓我來拿主意,我的想法是告訴大家,回頭組織人上山采棉花,摘回去收拾好稱重,再按照勞三人七來分。”

他強調道:“當然,你們幾個功勞大,肯定是要多分一些的,我不會讓你們吃虧。”

眾人都沒說話,紛紛看向趙夢成,顯然是要聽他的。

趙夢成覺得這樣也算公道,點頭道:“那就這樣,叔,還得勞煩你來主持,不然怕有人鬧。”

“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兒誰敢鬧,誰要鬧就別要棉花,填蘆葦絮去吧。”

老村長笑容更甚,用力拍了拍他的肩頭:“這片棉花是你發現的,這份情大家都得領。”

趙夢成卻說:“叔,我倒覺得不必說的那麽仔細,上次白龍救童子那事兒傳得沸沸揚揚的,外頭的人聽了個一知半解就來我家門口燒香,太滲人了。”

這事兒是真的,一直到年底才慢慢平息,一出門看到有人燒香扣頭那滋味別提了。

“再說了,神仙指路原本是好事兒,萬一傳出去觸怒了神仙,往後這樣的好事兒就輪不到咱們了,您說是不是?”趙夢成強調道。

老村長一想也是,只是還問:“你說的也有道理,可這好名聲你就不要了?”

他心底有計較,這座山雖然深了點,但也不是沒有人來過。

山上的棉花總不能是一夜之間長出來的,明明這麽好的東西就長在山裏頭,可他們世世代代住在山腳下都沒發現。

這證明什麽,證明趙夢成是有大運氣在身上的,指不定上輩子真的是神仙。

想到發大水白龍來救,這次又出現了棉花,老村長認定了這事兒。

“我要那麽好的名聲做什麽。”趙夢成擺了擺手。

老村長心底對他的評價越發高,有本事,被上天眷顧,更難得是心裏頭記掛著鄉親們,啥好事兒都不忘他們,胸懷不是一般的廣闊。

哪一天自己幹不動了,如果夢成能當村長,青山村肯定差不到哪裏去。

這個念頭一閃而過,卻根植入老村長的心。

老村長沒提心底的想法,笑著說:“那就別說清楚,就說你們幾個上山打獵發現的。”

又盯著在場的人叮囑:“知道大家都是好的,就怕村裏有人拎不清,到時候好好的事情傳著傳著就變味兒了。”

眾人紛紛點頭答應,至於回家會不會跟家人說,那就是另一碼事了。

老村長便急著要下山召集人手,照舊是劉炳坤背著他往下走。

路上,老村長拍了拍兒子的肩頭,讓他跟上趙夢成,開口道:“我打算等到年底,在咱們祠堂裏單獨給白龍立一個排位一起供奉。”

趙夢成沒想到他這神來一筆:“叔,你做主意就成。”

老村長深深地看了他一眼:“到時候你主祭。”

“這不合適吧。”年底的祭祀是重中之重,往年都是老村長自己上,村裏輩分高名聲好的才能排在前頭。

然後才輪到劉姓的年輕人,像是趙家這的外來戶,外姓人,基本都靠後站。

老村長卻說:“沒有比你更合適的人,就這麽定了,其他人那邊我去說。”

趙夢成只能先應了。

到了村裏,老村長馬不停蹄的召集了村裏人,將山頭上有棉花的事情說了。

“棉花長在山谷裏,需要人采摘,還得一筐筐背出來才能用,采摘婆娘們也能幹,家家戶戶但凡能出人的,都要出,否則不能分。”

村人們對出人力沒意見,只好奇:“啥棉花,真的比皮草還暖和嗎?”

趙夢成不得不解釋:“沒有皮草暖和,但比皮草輕,也透氣,保暖效果比蘆葦絮好很多。”

王嬸卻大聲喊道:“確實是暖和的很,穿上後幹活還方便,特別輕。”

“天底下還有這樣的好東西,這可真是小刀拉屁股開了眼。”

“真那麽暖和?那不得比皮草還貴?”

“去把你那件拿過來讓大家看看。”趙夢成索性拍了拍趙椿,小孩兒撒丫子跑回家,將自己的那件新棉襖拿了過來。

“這就是棉花做的,大家可以上手摸摸。”

村人們紛紛伸出手來摸,一摸一個驚訝,嘖嘖稱奇。

趙椿著急的提醒:“你們輕點,別把我衣服弄壞了。”

“回頭賠你兩件。”老村長笑呵呵的說。

趙椿卻堅持:“我就要這件,這是我爹給我做的。”

幸好村人們都有分寸,伸手摸一摸也不會壞,這才沒讓孩子著急哭了。

摸過了棉衣的村人紛紛喊:“那還等什麽,趕緊上山啊。”

“年底都閑著呢,我家大大小小十二口人都能幹活。”

“村長,咱趕緊的。”

老村長咳嗽一聲,提醒:“醜話先說在前面,這是他們幾個發現的,原本都是他們的,現在他們大公無私的拿出來分給大家,於情於理也該添補一些。”

“應該的,這個我們都沒意見。”劉豐收說。

其他村人也紛紛點頭,覺得是該這個規矩,心底還挺感激。

老村長把規矩都說完了,這才拍案:“分成三組,一批人上山采摘,一批人搬運,其他區跟夢成做彈棉花的工具,到時候直接彈棉花。”

又掃了眼興奮的孩子們:“娃娃們別帶上山免得出亂子,就留在村裏等著掰棉花,收棉籽。”

回來的路上趙夢成提過,白龍不可能年年給他們送棉花,但他們可以留著棉籽自己種,從今往後就有足夠的棉花用。

老村長深以為然。

一聲令下,村人們各司其職,幹得熱火朝天。

半路上,劉炳坤忽然琢磨不對勁:“我在沒瞧見趙老大家的人,他腿瘸了不能上山,總不能連老婆孩子也不幹活吧?”

“哎,你們剛才是不是沒去喊他們家?”

去通知趙家的小夥子委屈了:“我喊了,他們還應了,結果人沒來我有啥辦法?”

“真的應了?”

“真的,不只我聽見,老六也聽見了。”

“我是聽見了,說在家呢,後來就沒聲音了。”

劉炳坤也是煩了:“你再去喊一聲,就說不幹活最後沒得分,別現在不出力,到時候又撒潑打滾的要分棉花。”

臨了搖了搖頭:“一個爹娘的親兄弟,這也差太多了。”

小夥子撒丫子往村裏頭跑,上氣不接下氣的喊:“趙老大,村長說了,這次不出力可不給你們分,你們到時候別耍賴。”

裏頭沒吱聲。

小夥子舉著手就用力拍門:“聽見沒,不回答我撞門進來了,省得到時候說我沒通知。”

“知道了知道了,誰家稀罕幾朵花。”裏頭不耐煩的罵道。

小夥子臉一黑,也懶得再說什麽跑遠了。

屋裏頭,趙老大夫妻倆愁眉苦臉的對坐著,桌上只有一碗鹹菜,兩碗清粥,粥清透的能當鏡子。

唏哩呼嚕的喝完,趙大嫂一抹嘴覺得又餓了,可家裏糧食已經見底。

她偷偷看了眼男人:“他爹,要不是再想想法子買點糧食,再這樣下去咱連這個年都過不去。”

趙文成腿一陣陣發疼,到底是落下了瘸腿毛病,如今脾氣越發差,連憨厚老實都裝不出來。

一拍桌子:“那也得有錢,你有銀子嗎?”

趙大嫂瑟縮了一下:“要不我再去找找滿倉。”

趙老大擰起眉頭:“他正是緊要關頭,我們不能拖後腿,你再問村裏人借點糧食看,他們家家戶戶都有存糧。”

趙大嫂不敢吱聲,別人都不願意借給他們:“我倒是想,可他們見了我都不開門。”

趙老大瞪了她一眼:“你不會在門口哭,哭得他們心軟了總會給一碗,一家一碗也夠咱們吃到明年開春了。”

趙大嫂心想這麽丟人的事情你咋不去,但她不敢說。

“村長越發老糊塗了,這都快過年了折騰什麽花,花既不能吃也不能賣,還想讓我們出白工。”趙文成抱怨道。

大冬天的,他衣服淡薄的連被窩都不想出,村長居然還喊他們上山幹活,這不是誠心要讓他們受罪。

再說連工錢都不給,傻子才去。

趙大嫂猶豫:“不會有啥好事兒吧?要不然他們怎麽一個個上趕著去,隔壁連孩子都出門了。”

“好事兒能輪到咱們,村長只會喊他們劉家人。”趙文成嗤之以鼻。

趙大嫂一想也是,以己度人,但凡是好事兒還不得留著自家悄默默的,怎麽可能鬧得整個村子都知道。

驀的,趙文成問:“小花那邊呢,咋就沒消息了?”

趙大嫂想到女兒也覺得牽腸掛肚,沒好氣的罵道:“還說要帶我們去享福,結果自己吃香喝辣去了,哪兒還記得吃糠喝稀的爹娘。”

兩人繼續抱怨著,完全沒打算出門幹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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